，不能尽展所为？”
杨凌摇
道：“不然，我们既不能为了世子答应他们地条件，助长他们反叛的野心，就只有果断动手。七擒孟获的事你知道吧？蛮
如果被彻底打服了，反而很难再起反心。
都掌蛮横行不法，屡屡造反，使周围各族百姓苦不堪言，就是因为朝廷例次围剿，多以失败告终，才使他们有恃无恐。我们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朝廷官军不可战胜，待到走无路时，他们就只有选择降之路了，那样说不定反而是保住世子
命的唯一方法。”
鄢高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杨凌又道：“你对本地最是熟悉，本官即将用兵了，你可有什么好的计策献上？如能用之得当，说不定能奏奇效，亦可减少官兵伤亡。”
鄢高才笑道：“下官每次受了窝囊气、断了窝囊案，回到后宅痛骂一番，也时常设想朝廷官兵能够压一压他们地舛傲不驯之气，所以倒也设想过一些办法。
大用兵如神，战无不胜，而下官却根本不懂用兵，只是从蛮
形和诸县民为依据，所做的一些设想，不知对大有无用处。”
杨凌欣然道：“这正是本官所欠缺地。不管对错都没关系，咱们只是私下计议，又不是帅帐内议论军，鄢大尽管畅所欲言……”
鄢高才拱手道：“下官遵命”，他吸了
气。习惯地一眯眼睛，那副模样瞧在杨凌眼里，颇有点
险地味道。
“大，朝廷成化年间曾派出二十万大军，也不能奈何得了他们，是战力不如他们么？不然，只是他们盘踞之处天生奇险，而且诸险寨之间相互呼应、互相支援，朝廷大军不得其门而
，明明兵力占优。在那迷魂阵般的山中，不能一展所长，反而处处受制，这才招致失败。下官苦思冥想，想出几条计策。请大参详，看看能否用得上。”
杨凌
神一振，走回桌旁提起笔来道：“你说，本官记下了。”
鄢高才沉吟着道：“第一，组织当地汉苗彝羌移民组织民壮。他们不仅熟悉地形、熟悉都掌蛮，而且都曾受过都掌蛮的欺压，若是有朝廷大军支持。必能踊跃参加。有这些本地协助，大军可以减少迷路、受到雾瘴毒疫的危险，而都掌蛮利用地利的优势就可以减少一半。”
杨凌点道：“嗯，此计甚好，本官记下了。”
杨凌一边记心中一边暗道：“这一招，我还是苦思当年看过地剿匪电影，才想起充分利用当地群众。这虽是两榜进士出身，在这小县苦熬了两年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不象那些言官御使夸夸其谈，务实的很呐。”
鄢高才又道：“第二。那些遗留在村寨中的都掌蛮老幼，很多都是他们的眼线，而且朝廷每有围剿，还会偷偷向山上输粮运菜，使他们有恃无恐，如要彻底击败这伙叛逆，让他们走投无路，就得断其援路……蛮之和优势便也没了。”
他说到断其援路时有意拉长了声音，杨凌听出其中血腥地味道，心中不由一凛。若单从军事上的角度讲，鄢高才并没有错，有这些在自已眼皮底下通风报信、输运粮
，都掌蛮据险而守，守上十年八年简直都不成问题。
杨凌自然不至于在冷酷无的血腥战场妄谈“仁义”，学习那个曾被伟大领袖评价为“蠢猪式的军事家”宋襄公，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些老弱
孺等于是都掌蛮的斥侯和给养兵，同样是战士，可他们毕竟是手无寸铁的老弱孺，一定要用这个方法吗？
更重要地是……我是要征服他们的野心，使他们不再为祸一方，把他们纳朝廷法制的管辖之下，可不是要屠族灭种呀，这招毒计使出来，都掌蛮还肯降么？
杨凌忽然想起在他后世的记忆中并没有都掌蛮这个民族，而都掌蛮的特殊丧葬仪式悬棺，还被称为谜一样地存在。那么历史上这个民族就应该是很早就已经灭绝了的，在自已没有到来而使之受到影响的历史中，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们的野蛮和狂妄，耗尽了朝廷的耐心，最终导致了亡族地命运？
我今
率军围剿都掌蛮，不能采用这样酷烈的手段把他们
上绝路，这个本该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族群，让我使它延续下去吧。
杨凌记下了这一条，在下边又划了条长长地横线，不动声色地道：“继续说下去。”
“第三，叛蛮藏身之身地势险要、山高林密，刀枪威力不大、火炮难以奏效，不过下官虽不读兵法，也知道洼地用水，林中用火的道理，一个烈火、一个毒烟，此两者若擅用，必奏奇效。”
英雄所见略同！杨凌心中欣然。昔年二十万大军平叛都不能取胜，他只领着七万兵，凭什么就敢雄心勃勃誓要拿下都掌蛮？杨凌打一开始也没想过对着这鬼斧神工的天险用常规战法。用力抗天险，实乃下策。以烟火
天险，使都掌蛮失去凭仗，要对付这支装备极其落后的蛮军反叛就容易多了。
鄢高才见杨凌连连点，神色欣喜，不由大受鼓舞，又道：“第四，我军多。山路崎岖，根本用不上，不如分路进发，各个击，小寨易攻者先取之，则大寨孤立。也就易了。”
杨凌搁笔笑道：“妙哉！本官正有此意，我观都掌蛮据险而守地各处要隘，认为要彻底击败都掌蛮，必九丝城；而欲九丝城，则必凌宵城；欲凌宵城，则必剪其羽翼，先清外围，僰王山、都都寨等险要，步步为营，促其集中而其决战。倒与鄢大不谋而合。”
鄢高才听了抬在地图上反复搜索，细细品味，半晌才悚然动容道：“大高见，以往用兵，官兵常腹背受敌。处处受制，正是直取要害，外围不靖的原因，这一招妙啊！”
杨凌摇摇叹道：“也谈不上高妙，本官正是调阅了以往屡次进剿的档案。仔细分析他们失败的原因，才想出这一招来，说起来。正是他们的失败，付出了诺大地代价，本官才知道如何避免同样地失败。”
他闭了闭眼，
吸了气，抻了个懒腰道：“有这四计，再结合本官的主意，胜算又大了几筹，鄢大，你这计策很好。依我想来，至少可以减少三成的兵马损失，功莫大焉。”
鄢高才吃吃地道：“大，下官还没说完呐。”
“啊？还有，快讲快讲！”杨凌大为意外，急忙催促道。
鄢高才走到自已桌前，抓起杯来喝了茶水，神有些怪异地道：“下官冒昧，我看大什么都考虑到了，只是忘了一点，但是这一点却至关重要。”
杨凌动容道：“什么事？”
鄢高才道：“军心！士气！”
杨凌不禁哑然。
鄢高才道：“卫所兵厌当兵、厌战的气氛很浓，而且卫所军训练极少，战力较之一些地方的民壮还要差些，现在又是来到这样险峻的山中，他们又早听说过这些蛮夷反叛打败过朝廷二十万大军，试问敢战想战的士卒还有多少？”
杨凌倒抽一冷气：这一点的的确确最是重要，打仗什么条件都重要，可是最最重要的却仍是。这些军若是无心恋战，就算把诸葛亮请来定下百十条地妙计又有何用？
而杨凌由于现代，对于军队的听从指挥有些太习惯了，时常不经意地忘记为将帅者最重视的这一条，经鄢高才一提醒，他才惊觉：这些兵不是他带出来的，这些兵也不是李森可以如臂使指的亲信，从各府县抽调来地这支麻花军，真的临战时到底能发挥多大的战力？
杨凌想到这里，肃然站起，向鄢高才一揖，说道：“本官甫来西南，还真的忘却了这支军队不是北方骁勇善战的劲旅，也不是我亲自带出来地江南兵，以致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能够完全地贯彻本官的命令，陷些酿成一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