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所有
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况且，霍光还需要用这些，这些天子亲信大臣的血，来
迫现在被他裹胁的兵马，只能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叫他们没有回
路可以走。
这才是真正的关键，也是必杀金
磾等的理由！
刘据听着，犹豫片刻后，也是下定决心：“如此，便依卿言！”
这条路，只要开始了，就决不能停下来。
此时，刘据心里想起了史书上记载的赵王何大臣围赵武灵王于主父宫时说的话：以章故围主父，既解兵，吾属夷也！
两百年前的古，尚且知道这个道理，他岂能心慈手软？
……………………………………
长安城中的兵马动作，自是立刻惊动了许多。
当霍光将兵围戚里、尚冠里，并截断未央宫、建章宫的外围道路时。
几乎所有大臣，都被从被窝里叫醒。
“主公……外间似有兵马异动……”刘屈氂被自己的家臣叫醒后，举着油灯，爬上丞相府的墙，远眺着远方影影绰绰的火把与军队动静，眼里布满了焦虑。
“这是谁在调兵？”他问着左右。
可惜，没有能给他答案。
思虑再三，刘屈氂立刻下令：“命立刻封堵丞相府上下通道，上下官吏等，即刻狭弓带剑，候吾之令！”
想了想，他又道：“派出府，看看能不能去接近那兵马，询问其意图……”
这一刻与刘屈氂一样做出了这样选择的，有许多许多。
在不明兵马来意，其属为谁的时候。
多数大臣，选择了静观其变。
但也有，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
“夜调兵马，无诏书虎符而围戚里、有司官邸，隔绝内外！”已经垂垂老矣，须发皆白的赵
被家臣从床上叫醒后，看到这个
况，立刻就命为他穿上久未穿戴的甲胄，拿起久未用过的长剑：“此乃
臣贼子，而臣贼子，得而诛之！”
“二三子，随老夫出府杀贼！”
对这位老将军来说，外面的，已经是赤
的叛了。
兴兵作之，无论是谁，都该死！
他虽老朽，却也容不得这样的事发生！
于是，在整个尚冠里，无数公卿列侯的注视下，故骠骑将军司马、鹰击将军、从骠候、匈河将军、浞野候、浚稽将军赵，带着阖府上下，一百余，穿着甲胄，拿着刀剑，从府邸列队而出，正面直樱那全副武装，列队于街道上的不明兵马。
老将军手持长剑，站在第一排，朝着那些举着火把，张弓搭箭的军队，大声喝问：“吾乃赵！冠军仲景候麾下司马赵！尔等何？竟敢夜围街闾，可知尔等之行，已是族诛之罪？速速弃械跪地，或可得赦！”
然而，对面的军队里，只有一个声音回答：“此贼臣也，天子有诏，格杀勿论！”
说着，一根节旄出现在火光中。
而汉军军法如山，特别是中垒校尉的兵马，从来不问对方是谁，只看天子诏命。
在天子节面前，年轻的士兵们冷静的张开了弓弦，
出了致命的箭矢。
噗噗噗！
弓弦之声，响彻在街道之中。
对面的老将军，却毫无惧意，他率着自己的家与家臣，呼喝着，迎着箭矢开始了冲锋。
一个又一个家臣、子侄，倒在赵身边。
赵自己也身中数箭，但他却亢奋了起来，挥舞着手里的长剑，大声呼喝着：“汉家恩重，报国忠君只在今！”
可惜，当他冲出街时，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一排排锋利的长戟。
噗！锋利的长戟，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捅穿。
他的身体无力的瘫软下来。
鲜血与内脏，流满了一地。
但……
老将军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刺穿他身体的一柄长戟，大喝一声：“杀贼！”
他的瞳孔中，一副副画面不断闪现而过。
有年少时，在河朔
原上纵马驰骋，与匈骑兵周旋的画面。
也有壮年之时，
汉军军旅，追亡逐北的高光时刻。
更有封候拜将，光宗耀祖的辉煌。
但，最终他的眼眸里倒映出了一个骑在战马上，意气风发，慷慨激昂的少年将军！
那将军伫立在山坡上，向他伸出了手：“赵司马，可愿与吾扫灭匈？”
少年将军笑意盈盈。
“大司马……”赵吐着鲜血：“此生唯憾再不能为大司马先锋！”
在意识的最后时刻，赵感觉到隐约中有靴子的声音传耳中。
然后，他模糊的眼睛看到了一个火把下的影。
“赵老将军……”
“您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劝告，非要走上这条死路呢？”于是他上前，拔出了那根穿透了赵身体的长戟，丢在一边，然后，他看着自己面前横陈着的百余具尸体，轻声叹息了一声，吩咐道：“厚葬吧！匈河将军虽然悖逆天子，阿附
臣，但终究有功于国……”
接着，他踏过这流淌着鲜血，倒毙着尸体的街道，看向了那些趴在墙，藏在府邸之中，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的列侯大臣公卿们。
他笑了起来。
自古，杀戮是最有效的震慑的手段。
而他今夜要做的事，尤其需要杀戮。
血腥的杀戮！
毫不留，不留余地的杀戮！
死者的尸骸，必将填满这长安的沟壑，甚至将渭河都截断！
所以，他拔剑而前，断然喝道：“赵已然伏诛！众将听令，随我进军，捕杀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