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尽快与他达成协议。
不然拖下去，夜长梦多，极容易生变。
当然，乌孙也同样如此。
但是，比起匈，乌孙的底气和耐心更多。
毕竟，匈可是背着一身债，而且，他们的主力在漠北的私渠比鞮海，正与其他三位‘单于’争夺着狐鹿姑死后的帝国归属问题。
而大宛是匈现在唯一的指望了。
他们需要大宛的财富来购买汉朝的兵甲器械、粮食布帛，以支撑战争，并用这些东西来堵住汉朝的嘴，让其有一个喘息的机会。
哪怕明知道，这是饮鸩止渴，却也不得不为之。
王远叹了
气，拿着那木牍，思虑再三，然后道：“不如这样……”
“贵我双方，以药杀水为界……”
“河东为匈，河西为乌孙……”
“贵我双方
诚合作，共同进军，彻底覆灭大宛！”
王远看着翁归靡，有些紧张的试探着问道：“如何？”
翁归靡听着王远的话，视线落在了那木牍之上，心中思绪急速运转。
药杀水，是大宛境内最重要的河流。
大宛王国有大半面积的国土，都在其流域内。
更重要的是，其王都与主要城市，都在药杀水两岸。
不同的是，河西靠葱岭一侧，基本都是
原、牧场、庄园。
而河东沿岸，则分布着像贵山城这样的主要城市。
若是这样分配，乌孙最终可能得到的是一个新牧场以及部分隶、财富以及大宛最重要的宝物——汗血马。
而匈则将擭取大宛王国最华的东西——城市、工匠、宝库以及文化、知识、技术。
翁归靡沉吟着，他知道，这差不多已经是匈所能接受的底线了。
再纠缠下去，他也不可能取得什么进展。
因匈确实是需要那些东西的。
他们也有决心，要获得那些东西。
他若是不答应，真的可能会一拍两散。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匈肯开出这样的条件，真的是很有诚意了。
似乎自己再执拗下去，都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
工匠、技术，匈想要，他也想要啊！
这些，可都是王霸之基，可以决定王国兴衰的关键。
想了想，翁归靡就试探着问道：“将军，不知道贵方能否答应，事成之后，允许我国以汗血马、乌孙马，换取一些工匠？”
王远听着，想了想，问道：“昆莫想换多少？怎么换？”
“至少要有三千工匠！”翁归靡伸出三根手指，坚决的道：“至于怎么换？本昆莫愿以汗血马一匹换工匠五，乌孙马一匹换工匠两……”
王远看着翁归靡的色，他明白，这是乌孙最后的条件。
恐怕也是其底线所在了。
不过……
“三千工匠？”王远笑道：“这是不可能的！”
工匠三千，若真给了乌孙，说不定，他们马上就能发展起来。
再加上这次战争中他们占据的河西之土，不出十年，乌孙就会成为匈的心腹之患！
“最多，外臣只能给贵国一千五百……”王远坚定的道：“此外，必须用汗血马来换！一马换一个工匠！”
翁归靡听着，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对王远道：“就依将军之言！”
于是，匈与乌孙，达成了瓜分大宛的所有协议。
这两个强国，在大宛毫不知
的况下，便做出了对其命运的裁决！
而这正是小国在丛林世界的悲哀所在。
生死、兴衰，皆受制于他。
只是，无论匈，还是乌孙，都对彼此没怀好意。
………………………………
“将军，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乌孙？”在翁归靡走后，一个匈贵族，走到王远身边，有些不忿的道：“凭什么对这些乌孙如此好？”
在很多匈贵族看来，这样的条件，确实是好的有些过分了。
甚至可以说一句‘乌孙凭什么？’。
“嘿……”王远笑了起来，对那道：“你啊，太年轻喽！”
“乌孙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却不知他们已落
摄政王瓮中！”
“诸位不会以为，药杀水以西是什么好地方吧？”
王远侧
看着其他，道：“大家不要忘记了，康居和月氏啊！”
大宛和康居、月氏有联系，甚至关系密切，从来不是新闻。
上次汉伐大宛，就有康居军队加战争，甚至企图进行
涉。
结果被汉军
打，更引发汉朝军队越过葱岭，进康居境内，追杀逃亡康居的大宛贵族之事。
当时，汉军只想让大宛跪下来叫爸爸，所以康居也没有全力涉。
月氏更是连影子都没出现。
但现在，匈与乌孙，一旦开战，就是奔着灭国去的。
而且，大宛一旦灭亡，匈就会和康居接壤。
更会使得月氏的核心领地有可能露在匈视线之中的可能。
所以，康居、月氏必然参战！
甚至可能会全力救援大宛——唇亡齿寒的故事，康居和月氏或许没有听说过，但道理他们肯定懂！
换而言之，乌孙在这个协议里，看似占了便宜，实则是帮匈顶了雷——他们的战场将会直接面对来自康居、甚至大月氏的援军。
至于什么工匠换汗血马？
王远从来没有打算履约。
甚至就连现在的约定本身，他也不打算遵守。
不过，王远并不打算和这些解释太多。
因为，就算说了，他们也未必听得懂假道伐虢这个故事里的条条道道。
献公以宝马、良壁，贿赂虞国国君，假其道以灭虢，回师途中顺便灭虞，将其送给虞君的宝马良壁取了回来。
献公一看，宝马只是老了点，良壁却还是原来一样，顿时龙颜大悦，重赏了献策的荀息。
现在也是一般。
他答应的那些条件，皆是良壁、宝马这样的贿赂。
目的是让乌孙放松警惕！
方才协商中的一切讨价还价与态度，其实都是装出来的，让乌孙相信和放松的态度。
事实上，在一开始，一张大网就已经张开，等着乌孙跳进去了。
而只要乌孙跳进来，就将作茧自缚。
………………………………
会商结束后，翁归靡就开始启程回国——他不敢在匈境内久留。
故而在第二天一早，他便告别王远，离开疏勒原，返回乌孙。
一离开匈控制的营地，翁归靡的堂弟原安糜就立刻找了上来。
“昆莫，您真的相信那个匈的汉朝降臣的话？”原安糜问道。
“格里当啊……”翁归靡躺在竹椅里，眼睛都没有睁开，笑着调侃道：“你会信一个没有信义与忠义的的话吗？”
“那个汉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