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一次服侍完先贤惮吃完药,趁其休息的空当,李陵趁机上前拜道:“屠奢,臣有一言,虽知不当,却也不能不说……”
“古
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今屠奢缠绵病榻,大军上下军心动
,臣恐万一屠奢不幸,屠奢大业恐怕……”
先贤惮卧在病榻上,他脑子和身体,本就已经差不多成了白纸,没有什么思维和思考能力。
更要命的是,从前他身边忠于他的臣子,基本上都已经被李陵用各种借
支开甚至直接流放去了近海、蒲类诸国,乃至于危须等地。
现在,在他身边的,要嘛是李陵的
,要嘛是对此毫无感觉的
。
加之,他想了想,李陵说的很对!
他病成这个样子,真的得好好考虑一下后世,安排一下未来了。
于是,他看着李陵,有些感动的道:“坚昆王真乃忠臣也!”
“本屠奢过去多有错怪……”
“我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他仔细想了想,然后接着道:“我这一生生了十几个子
,但多数夭折,如今只有四子都隆或许可堪大任……”
“只是……都隆年纪太小,恐怕难以服众啊!”
“实在不行,或许只能去请我的堂弟,右谷蠡王屠耆来此了……”说到这里,先贤惮就忍不住叹息起来。
虽然匈
有兄终弟及、叔侄相继的传统。
但,讲真没有几个
愿意那样做。
毕竟,
都是自私的!
李陵听着,那里肯让屠耆来此摘桃子?
那位右谷蠡王屠耆,李陵认识,甚至还很熟悉。
此
,乃是句犁湖单于之后,更重要的是年富力强,而且不笨!
于是,李陵便跪下来,哭着道:“屠奢,这怎么使得?”
“若右谷蠡王来,屠奢诸子如何自处?屠奢的大业又岂不是要旁落他
之手?”
“臣死都不会从命!”
“臣只会忠于屠奢的血脉!也只会听从屠奢血脉之命!”
在帐中的其他匈
贵族见到这个
况,也都纷纷跪下来,磕
说道:“主
!主
!
婢们也是如此,除了主
的血脉,其他任何
都不行,都不可能得到
婢们的忠心!”
先贤惮看着这个
况,真的是又感动又感慨,于是道:“坚昆王……还有诸位,都是我的忠臣!”
“有坚昆王与诸位在,本屠奢此生无憾!”
于是,他道:“既然坚昆王与诸位贵
都认为非我的血脉不足以继承大业……”
“那么,便去将都隆抱来吧!”
半个时辰后,一个不过三岁的小孩子,被抱到了先贤惮面前。
先贤惮没有接过这个孩子,只是让
将其抱到自己榻前,然后对李陵道:“坚昆王,请大王背负我子……”
他想了想,道:“就像汉朝的周公背负成王一样!”
李陵闻言,内心喜不自胜,但表面上却是一副悲伤不已的样子,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将对着一切依然一无所知的都隆抱起来,然后背到自己背上,站起来看向其他所有
。
先贤惮看着这个场景,欣慰不已,他勉励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道:“都隆,将为我这世子,万一我不幸回归圣山,都隆就继承我的穹庐、牲畜、
隶和军队!”
在场的匈
贵族纷纷跪下来,对着都隆磕
再拜:“
才们拜见小屠奢!”
先贤惮又道:“若是万一……在都隆没有成年骑马之前,坚昆王为摄政!”
先贤惮大声的说道:“就如周公一样……”
李陵听着,狂喜不已。
他想要的东西,终于拿到手里了。
现在……
先贤惮,已经没有价值了。
但表面上,他却哭的稀里哗啦,和孩子一样,背着都隆,跪到先贤惮面前发誓:“屠奢放心,臣但凡还有一
气在,必定辅佐小屠奢,光大屠奢的大业,中兴匈
!”
先贤惮听着,终于放下了芥蒂,躺在塌上睡了下来。
而李陵则背着都隆,带着见证此事的贵族们,走出穹庐,举起孪鞮氏的龙旗,走向大军。
一路上,无数贵族、
隶纷纷跪下来,趴到雪地两侧,向李陵以及他背上背着的都隆磕
,宣誓效忠。
连一点反对声
都没有出现!
于是,李陵兵不血刃,成为了匈
逐王本部与别部的实际控制者。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使!
在掌握和控制了兵权后,李陵立刻以先贤惮的名义,发布命令,召集西域诸国国王,宣布了先贤惮的命令。
西域诸国国王,本来就已经为李陵所折服,如今有了先贤惮的背书,自是立刻纳
就拜。
紧接着,李陵又以先贤惮的名义,派出使者,前往近海、蒲类诸国。
将那些之前被他赶走的
,贬为
隶,甚至直接处死!
做完这一切后,李陵才带着匈
军队,进
焉奢国都员渠城。
接着,就是一场盛大的演技秀。
在员渠城中,李陵白天背着都隆,拿着龙旗,处理和安置上上下下的伤兵,奖赏有功的贵族,提拔有功之士。
更请来许多萨满祭司,为先贤惮
夜祈福。
他不止一次的脱掉自己的衣服,光着膀子,哭着喊着请求萨满祭司们向天祷告,请让他来用他的
命来
换屠奢健康。
先贤惮的部将和贵族们,何曾见过这种场景?
当即就为李陵的忠诚所感动,便是先贤惮,听说了之后,更是感叹道:“坚昆王真忠臣也!都隆托付给他,我放心!”
于是,便放下了最后的警惕与戒备。
而这,正是李陵所想要的!
几天后,延和二年冬十月十二,匈
左贤王先贤惮病卒于员渠城,遗命其子都隆即位,以坚昆王李陵为摄政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