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雷霆。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坚韧，天才，聪慧，机敏，有决断又总是能找到正确的选项……这一切的词汇，都可以安置在那个白之民少年的身上。
又挡住了一剑，骨刃已经被无锋重剑敲出缺
，可韦格斯已经没有余力催动源质，吸纳周围的钙质弥补。
骑士只是侧过
，‘看向’风雨中传来老
呼吸声音的方向。
韦格斯看向那个将自己救出苦海的导师，看向那个引导自己走向升华之路的导师，他看向那个一言不发就彻底消失不见，放任巡监骑士团所有旧友弟子都被坑杀的导师，看向那个已经衰老到几近于死亡，却仍然坚持着‘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使命的导师。
空无一物的眼眶中，灵能的光辉正在逐渐黯淡。
——这就是你选择的继承吗？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继承者……
看来……
我是真的不配啊。
天上的光辉正在汇聚，刺目的鲜红正在无锋重剑上凝聚，就算是如今已经彻底陷
濒临死亡的迷醉，伊恩还是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长剑扔出，直直地朝着韦格斯的胸刺去。
抵达极限的骑士本能地想要抬起手中骨刃格挡，但早就濒临
碎的左手剑在触碰的第一时间就应声断裂。
紧接着，随后而来的长剑直接贯穿了正在缓缓溃散的珐琅质外骨骼，直那血
模糊的胸膛中央。
韦格斯仰倒在地上，但就算这样他还没有死去，他释然地聆听着顶逐渐传来的天之轰鸣，那正在急速朝着自己袭来，汇聚的热量与雷霆。
渴望聆听他看法，他意见的灵能者，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在一声穿透整个世界的巨大轰鸣中，他陷真正的，决绝又寂静的黑暗中。
永不复还。
而白发的少年凝视着这一幕，同样缓缓闭上双眼，向后倒下。
他也陷了静谧的，熟悉又温暖的黑暗中。
宛如归来。
第25章 虹之舞
冰冷，流淌……
千米高的崖顶水雾弥漫，在岩石上汇聚成凝露，滴落在老的额顶。
细微的冲击和冰凉的体感，让本快要失去意识的希利亚德重凝智。
他强打
，睁开眼睛，便看见一道道雷霆在身侧劈落，化作眼可见的巨大电弧，于空气中闪烁纵横。『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老骑士抬起，注视着这一幕。
闪电带来的强光冲击，令快要停摆的思维强制启动，他的目光逐渐从涣散变得有光华，可以真正地观察眼前的一切。
一个已经化作漆黑焦炭的躯体，以及一个倒在水泊中的白之民少年。
战斗结束。
一方已经死去，一方还有一气。
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希利亚德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继续
控自己的腿，他伸出手掐了掐，确定双腿经完好，只是缺乏力量将其抬起。
不……不是力量。
是生命。
“嗯，真的要到尽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是确定自己的确快要走到生的极限，希利亚德还是不禁叹了气。
他并不害怕死亡。倒不如说，他觉得自己早已死去。
死亡的使者会依次将的一切斩杀，首先消磨他质疑世界的斗志，其次扭曲他认知世界的，最后衰老他改变世界的身。
早就在几十年前，希利亚德便已经失去斗志，业已涣散，躯体更是腐朽至此，再难行动。
而他与君王所作的一切伟业都被扭曲，篡改，切割，遗留的弟子与继承者也都全数被剿灭清扫……
唯独剩下来的这么半个，也变成如今这般可怜，可悲又可恨的模样。
“韦格斯啊……你也不过是徘徊于过去的亡灵，虽然体比我年轻，但心早已死去。”
闭上眼睛，希利亚德也不知自己如今的
绪是惋惜，痛恨，还是单纯的感慨。
他只是有些忍不住回忆起过去的那些片段，那些明媚的时光，孩童在训练场中元气十足的呼喊，以及自己站在台上，满怀希望地对未来的后继者们进行指点与引导。
那些过去曾经欢笑的再也不见，他们都死了。
只留下韦格斯，以及自己。
一切都已经消逝在风中，宛若雨中的泪水。
——我真的能算是一个活着的吗？而不是一个强行留在这个世界上，几十年都未曾消散的亡灵？
水滴从老脸上划过，他却反而露出笑容：“管他呢。”
“至少现在，我还活着。”
衰老的骑士缓缓站立起身。
谁都知道，第三能级及以上的升华者，可以凭借自身的意志控体，越过一切经系统的传导，达成‘灵质’对身的直接控。
这将反应时间降低至‘0’的技巧，以意志掌控体的力量，便是生命灵能的本质。
也即是，由自我的躯体，自我的意志勃发而出的，不可思议的迹。
“伊恩……真是
来，苏摩酒树的种子……”
踉跄地来到伊恩身边，老有些费劲地将少年的身体挪动至可以避开雷光的岩石背后。
他伸出手，拉开伊恩的眼皮，观察瞳孔，然后汇聚最后一丝源质在掌心，按在伊恩的胸。
“还好，没死透。”
注意到伊恩的眼球中，水色的灵能光辉还在闪烁，没有熄灭，而心脏还在跳动，老骑士眸光微动，他舒了气：“酒毒已经扩散至全身，并越过血脑屏障，但源种质量高，天然吸附了大量有毒源质，而且升华的还是肝部，及时祛毒，没有造成全身经坏死。”
“可脑部的有毒兴奋物质却难以祛除……这样下去，就算能活，也会造成永久
后遗症。”
沉默了一会，希利亚德摇摇：“这么聪明的脑子，可不能就这样
费。”
此时此刻，一道道青蓝色的荧光在蹉叹崖附近升起。
因为几次连续的雷霆，分散在周边海域的猎雷水母们开始自发地汇聚。
星星点点的雷光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它们闪烁，流淌，旋转，在漆黑的海天之中
错编织，仿佛勾勒出一团位于天之下的朦胧星河。
数千只猎雷水母本应环绕着蹉叹崖的顶端共舞，它们将会在这里分享自己的思维，魂魄以及大脑，在浓郁到近乎实质化的雷光中传递自己的智慧。
那些炸裂的电弧，织的流光，都是一次灵感的迸发，一次信息的传递，是‘猎雷水母集群’这一升华生命体思考的过程。
它们正是凭借这样的舞蹈与仪式，以及纵横于天地间的雷光，才得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集群魔兽。
但是，今天。
这一场弥散雷光的舞蹈，却中止了。
密密麻麻，顺应着水汽和雨云翻腾，以磁场将自己抬升进天空的猎雷水母们，并没有靠近它们熟悉的蹉叹崖。
与之相对的，它们谨慎地，恭敬地，甚至可以说恐惧地环绕着那个方向漂浮，迟迟不肯向前。
群兽退却了。
因为在崖顶，有一个老正在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