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的声音比以往轻，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味。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相反，他说得很认真。
“好心？”祁究脸上难得露出不可置信的表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079，迟疑片刻后恍然道，“难道…你没有感官…？”
079无奈地扬起唇角：“我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守护者，属于系统的一部分。守护者不需要那些无用的设定，比如感官。”
祁究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不语。
“所谓的感官，很可能会成为守护者的累赘，也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弱点，”079轻描淡写道，“但也并非彻底没有，只不过感官这种东西在我身上被削弱了很多，不过……”
说着，他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捕猎者凝视美味猎物的眼，重新看向祁究，“祁究，你的血味道很不错，这我还是可以尝到的。”
“不可否认，这是我难得尝到的、能让我记忆
刻的味道。”079唇角扬起浅淡的弧度，喉结也轻微上下滑动。
祁究并没有立刻接话。
他的睫毛颤了颤，而后侧过脸，长久地凝视着身旁的079，凝视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
在
湿的夜色里，079的眼珠呈现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的灰绿色。
就好像万丈渊之下，浓雾散尽后出现的浓绿色沼泽。
这是属于魔鬼的领地，没有
类敢觊觎。
只有魔鬼的同类敢与之长久凝视、甚至进一步侵犯。
祁究似乎在试图确认什么。
尽管彼此并没有实现感官共享，即使共享了感官也不可能同步绪。
但此刻，透过对方同样灰绿色的眼睛，祁究却分明感受到了某种压倒
的孤独感。
这样的感觉祁究并不陌生。
在温泉副本里，在郁之屋中庭月亮苍白的夜晚，祁究同样感受过这样的绪。
遥远、浩大又荒芜，属于一个独自行走于无尽的旅，没有起点和终点，没有感官也没有期待，有的只是无尽。
无知无觉的无尽……
祁究依旧没有说话，某种不属于他的绪笼罩而来，将他密不透风包裹其中，强烈到几乎让他有些难以呼吸。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祁究，虽然我不喜欢承认这点，但某种意义上，你是比我更完美的形态。”079轻描淡写地说。
祁究终于移开目光，看向被雨雾笼罩的墓碑，看向灰蒙蒙的地平线——
“可对于你来说，类过于脆弱了，不是吗？”
“没错，这句话适用于我见过的绝大多数类，”079赞同地抿了抿唇，而后笃定地看着祁究说，“而你，是例外。”
寻常类会因为未知而恐惧，会因为悲伤而崩溃，会被不切实际的欲望
控左右，甚至因此迷失了自己。
但在079的观察里，祁究身上并不存在这些弱点。
祁究笑：“那可不好说，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会变成你眼中脆弱的类。”
“到时候你可不许失望啊。”祁究啧声道。
079也笑：“比起失望，我可以说我很期待吗？”
两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又都笑了开去。
不知为何，原本凝肃的湿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彼此又恢复了难得轻松的聊天氛围。
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多年般。
“我明白了，”祁究终于松了
气，他重新郑重地看向对方，“我同意。”
——“079，我同意和你签订连接更的协议。”
在祁究话音落下的瞬间，时间仿佛禁止了。
“嗯。”079绕到祁究的身后，冰冷的气息随之从后方倾覆而来。
但这一次祁究并没有感到紧张，相反的，此刻他安心地将自己
给对方。
“闭上眼睛。”
079在祁究耳边说，虽然他的气息很冷，是一种不属于生命体的冰冷，但对于祁究而言，他的声音一向具有蛊惑，难以拒绝。
祁究依言闭上眼睛，对方冰凉的手指随之覆盖在他耳后的疤痕上。
上次签订契约的记忆再次翻涌而来，它们注定要被重新覆盖。
“我说，会疼吗？”
祁究明明不害怕也不紧张，声音里却有点嘶哑的
碎感。
“嘘。”079用另一只手，轻轻压住了他的嘴唇，“这次不会让你疼的。”
祁究无声地扬起唇角。
即使此刻闭着眼睛，他依旧能感觉到，这个夜晚因为雨水变得明亮。
“祁究，十八岁生
快乐。”
“已经过去好久啦。”
“对于你们类来说，时间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天。”
“也是，有机会一起吃蛋糕吧。”
“蛋糕好吃吗？”
“……”
祁究还没来得及回答，淅沥的雨声截然而止。
墓园湿的夜晚随之落下帷幕。
这个属于彼此独处的梦结束了。
之后祁究又混混沌沌地做了好几个梦，其中一个梦里，他似乎真的吃到了生蛋糕，浓郁细腻的
油在唇齿间融化，他甚至记得自己在梦里还舔了舔唇角。
油蛋糕的感似乎过于真实了，就好像真的吃在嘴里一样。
半梦半醒间祁究还记挂着，等早上起来要把冰箱里剩下的大半个蛋糕吃掉，否则坏掉就可惜了，那毕竟也是自己的十八岁生蛋糕。
祁究睡了个懒觉，中午接近一点他才睁开眼睛。
“喵喵喵~”小灰猫一如往常撒娇地把鼻尖蹭过来，和刚睡醒的祁究碰了碰鼻子。
这是小猫咪特有的打招呼方式，祁究早已经习惯。
但今天他却发现了异样——
猫猫的鼻尖似乎沾到了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祁究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发现一小坨
白色的膏状物挂在小灰猫的鼻尖，细看去像是油。
油？他家猫猫喜欢吃油他是清楚的，但常他不允许小灰猫多吃。
小灰猫从哪弄来油的？难道这小东西已经学会自己开冰箱了吗？
“喵喵喵~”
小灰猫觉察到自己偷吃的行径已经引起祁究的怀疑，忙举起爪子临时抱佛脚式洗脸。
“啧，做坏事了。”祁究从被子里坐起身，轻轻弹了弹猫猫的脑袋。
“喵喵~”小灰猫立在床
无辜地摇着尾
，但它到底知道自己问心有愧，耷拉着耳朵眼躲闪。
祁究受不了猫猫撒娇，将猫猫整个抱进怀里，仔细地替它擦
净残留的油：“怎么偷吃油啦？”
“喵~”小灰猫朝不远处的垃圾桶探出脑袋。
祁究顺着小灰猫的动作看去，发现垃圾桶里放着吃蛋糕剩下的纸盘。
他不禁皱起眉，按理说小灰猫是没办法自己拉开冰箱偷吃蛋糕的，但如果有将吃过蛋糕的纸盘扔在垃圾桶里，小灰猫去舔舔上边残留的油，那就能解释通了……
祁究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朝冰箱走去。
当他拉开冰箱门的瞬间，整个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