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景烨选择向林静逸坦白,还是再演一场假死的戏、把他送出宫去,宋岫都能从其中获利。01bz.cc
低咳两声,宋岫笑,【看来我确实得多喝几碗药。】
林静逸掌管宫中账目,越是珍稀的药材,越难被银子抹平,纵使景烨用私库填补,也很容易被前者察觉出猫腻。
【他没问我的伤,】抬手抚上脖颈,宋岫若有所思,【来之前见过霍野了?】
4404:【算是吧。】霍野得到的命令是十二个时辰贴身“护卫”,所以对方并未离开临华殿,仅仅是叫来下属,给景烨递了张字迹玲珑的纸。
上面详细记录着宿主的一举一动,当然,酌
略去了“壮士”的部分。
当时宋岫在睡觉,4404没忍心出声,等景烨真正进门,才叫醒对方。
【行吧,谁让他现在是狗皇帝的
。】经过方才那么一折腾,宋岫睡前包扎好的伤
又渗了血,但他实在懒得再动弹,低
瞄了下,见没弄脏衣服,便合了眼不理会。
暗处的霍野却对这味道极敏感。
像一只被猎物吸引的猛兽,他不自觉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青年身上。
那
哭的小太监正在厨房煎药,一时半会,怕是难以发现对方的异样,或许自己可以弄出些声响,引前者过来查看。
毕竟他的首要任务是保住陆停云
命。
但还未等霍野动作,假寐的青年就张
,“安静些。”
霍野:……除开呼吸,他没做其他任何多余的事。
“你的眼睛很吵,”声音细若蚊呐,青年皱眉,“别总盯着我看。”
霍野:若非怕对方突然断了气,他何至于目不转睛。
可霍野到底默默移开了视线。
方才殿内的对话,已然让他将真相猜出个七七八八。
暗卫无需思考,只需执行,他不能放青年走、也不能放青年死,却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让对方舒服些。
第95章
是夜, 大雨滂沱。
霍野闭目躺在横梁上,对于他们这样的
来说,若有机会休息, 不拘是哪儿,倒
便能睡着。
名为小寿的哑儿则盖着被蜷在外间,对方原本该去廊下守夜,却被青年叫住, 指了这么个更暖和也更舒服的地方。
明明他们都是新帝派来的监视者,青年竟不迁怒, 有时甚至称得上配合,如此修养, 霍野自认没本事做到。
子时已过, 寝殿内只燃着两根烧了一半的蜡烛, 半梦半醒间, 霍野耳尖微动, 忽然听到几声差点被淹没在风雨中的急促呼吸。更多小说 LTXSDZ.COM
瞬间挣脱倦意,他翻身坐起,色一派清明, 借着暗淡的光线向下望了眼, 床榻间的青年, 正侧着身,无意识地将自己缩成一团。
霍野微微蹙眉。
外伤太多, 包扎后,御医特意嘱咐了要平躺,避免挤压, 对方此刻的姿势,只会越来越难受, 拖延结痂的时间。
熟练从怀中摸出一颗石子,霍野屈指,准确将它打在外间矮榻的靠背上。
“咚。”
声音不大,落在耳边却很响亮,约莫是以为炸了雷,小寿一个激灵,慌忙睁开眼,一骨碌从榻上坐起来。
灯影幢幢,寝殿里安静得有些骇
,明明是春天,角落里却烧着无烟的银丝炭,原本只留了条细细的窗缝透气,此刻竟已被吹开大半,夜风卷着雨水洒进来,再没先前的暖和。
小寿立刻穿鞋去关了窗,确定炭火熄灭,又轻手轻脚走到里间查看。
因得自己是个不识字的哑儿,所以这宫里,许多
说话时,都把他当成根会喘气的木
,半点没避讳。
他知道自己这回伺候的新主子姓陆,叫陆停云,是个常打胜仗的大英雄,之前宫
们提到对方时,皆是艳羡夸赞,眼下却彻底掉了个个儿,连奉旨诊病的御医们,都是一脸怕惹祸上身的晦气样子。
偏偏小寿觉得,陆将军是个极好的
。
虽然刚醒来时有些凶,还吓哭了自己,但小寿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肠其实很软——至少比这宫里的大多数
都要软。
否则他此刻就该在宫正那儿受刑。
有了上次的经验,小寿没敢再直接凑到跟前,找了个离床
两三步远的位置站定,张嘴,提醒般,啊啊地唤了几声。
若是以往,他肯定不愿意主动
露自己的哑疾,但青年瞧向他的眼里没有厌恶也没有怜悯,这让小寿的胆子也大了些。
可榻上的青年竟毫无反应。
眼尖地,小寿瞧见对方的嘴动了动,似乎是个“疼”字的
型,心下一惊,他匆匆扑到床边,还未等碰到对方,便感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意。
如同冬
里灌满沸水的汤婆子,青年烧得滚烫,脸颊却没半分血色。
饶是如此,对方依旧抖得厉害,紧紧裹着被子,呼吸微弱又浑浊。
当机立断,小寿拔腿就往外跑。
——临华殿隶属后宫,御医非召不能
内,然,陆将军的病症实在凶险,陛下特许留
值守,此时正宿在偏殿。
殿门开合间的冷风,终于让青年稍稍找回些意识,含糊嘟囔了句什么。
横梁上的霍野没听清,盯着对方
燥到起皮的唇,猜测是水。
周遭无
,他如猎豹般灵巧,飞身而下,悄然站定,拎起桌边印着青花的茶壶,倒了半杯,一言不发递到青年嘴边。
水是冷的,但没了炭火,也只能凑合忍忍,总比渴死了强。
青年的状态却比他预想中更糟,没有醒,更没有张嘴,刺猬般蜷成一团,仿佛在卸去所有防御机制的同时亦卸去了求生意志。
霍野无法,不得不将杯子尽量倾斜,替对方润了润唇。
多余的水顺着青年紧闭的嘴角流下,未等弄湿床榻,便被男
迅速用手接住,及时把可能露马脚的痕迹扼杀于摇篮。
忙完这一通,雨夜里也多了两道凌
的脚步声,霍野麻利将茶杯放回原位,重新坐回房梁时,殿门刚好被小寿推开。
跟在小寿身后的御医同样很清楚这临华殿里住着的
有多重要,仅拎了个药箱,
撑着把伞,外袍凌
且湿了大半,径直往里间赶。
小寿则又冒雨冲出去,再回来时,怀里多了好些银丝炭。

净净,半点都没弄湿。
熟练清空灰烬点燃新炭,他将暖炉挪到青年床边,全然不顾自己被浇透,像只水淋淋的落汤
。
那御医叹了
气,瞧瞧小寿,又瞧瞧床上的青年,“你可知道他是谁?”
如今的陆停云,早不再是炙手可热的大靖新贵,而是这宫里
避之不及的存在,亲近对方,没准儿哪天便犯了陛下的忌讳。
小寿点点
。
紧接着便向御医比划,“陆将军怎么样?”
“暂时没有
命之忧,”见这小太监完全没听懂自己的提点,御医摇摇
,收回搭在青年左腕上的手,“但需得尽快把高热退下来,否则容易烧坏脑子。”
“啊啊。”记起之前自己见过的
型,小寿假装在自己胳膊上拧了拧,龇牙咧嘴。
“疼?疼是正常的,换做一般
,这会儿怕是已经疼到满地打滚,”翻出纸笔,须发皆白的御医边写边嘀咕,“常年行军打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