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楞了片刻，便明白了金柳的意思。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
从金柳的话里秦堪听出了话里的含蓄之意，杜嫣如今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这种压力自然来自金柳的肚子。
不论秦堪承不承认，如今的秦家已是豪门大户，门户虽高，但
丁稀薄。
身为秦家的正室大
，兼皇帝御封的三品诰命夫，杜嫣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愈发沉重，秦家丁不旺，外一说便是大的责任，因为此事，朱厚照大婚之时，杜嫣还受过礼部尚书张升的羞辱，更让她揪心的是，如今金柳这个妾室怀上了孩子，而她的肚子却不见一丝动静，这几个月里，杜嫣嘴上不说，可急在心里。
“无后”，属于七出之列，也难怪她着急了，连岳母杜王氏这位最恨男纳妾的剽悍
子也着急了，对秦堪纳妾之事再无一句怨言，老两
在侯府与秦堪相着面反倒有些讪讪理亏之意。
这就是时代的代沟，这个年代里的所思所想，秦堪很不可理解，比如香火继承，便是上到皇家天胄下到平民百姓家里的第一大事，能不能生男丁，也被世当成衡量这个是否称职的标准，如果秦堪敢在大街上大喊所谓“生男生都一样”的号，大抵会被百姓们的水活活淹死。
在这个年代，生男和生绝对不一样。
不可理解，却只能全盘接受，相比之下。改变思想比改变这个时代更难。
金柳是个识进退的，所以她希望生个儿，将生下秦家嫡长子的荣耀留给杜嫣，如此一来，杜嫣这位正室大才有底气在府里抬
挺胸颐指气使，不可一世，金柳生下儿才不会对杜嫣的地位产生威胁，从此府里过上平淡幸福的
子，不至于闹得
犬不宁。
秦堪暗暗叹息。
都是好，都是为他着想的好。何其有幸令自己此生能遇到她们。
再多的安慰亦是多余。秦堪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多陪陪杜嫣，目前在家里的第一要务便是将杜嫣的肚子弄大，这傻婆娘只要大了肚子。应该不会再有压力了。
当然。金柳肚里是男是无所谓。只要不是蛋就好，下蛋就跟她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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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安排的夜宴没开始，却有一位贵客临门。
贵客姓李。名东阳，名满朝堂的老狐狸，世誉其为“李谋刘断谢侃侃”之一的“李谋”。
作为四朝老臣，又是鼎鼎大名的老
巨滑之辈，李东阳做做官可谓滴水不漏。
和秦堪一样，李东阳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拯救这个越来越混
的大明朝廷。
自刘健谢迁辞官之后，李东阳一力撑起了内阁，他没有像其他文官那样对权阉诛笔伐，不假辞色，在刘瑾掌司礼监大权之后，李东阳反而做了一件令世意想不到的事
。
他趁夜偷偷给刘瑾送了礼，礼虽不重，却令刘瑾兴奋得手舞足蹈。
连这位四朝老臣，朝中极具威望的内阁大学士都亲自给他送礼，刘瑾觉得自己羽翼已丰满了。
满朝文武对李东阳的举动充满鄙夷之时，李东阳唾面自
，毫不在意，他在尽自己的能力苦苦支撑着。
正德元年，刘健谢迁告老回乡，刘瑾不依不饶，欲半途矫诏赐死，李东阳出面求，二得以全命。同年，御史姚祥，户部主事张伟触怒刘瑾，刘瑾欲杀之，李东阳出面营救，同年，御史方奎金殿之上大骂刘瑾，仍是李东阳出面营救……
这一年里，李东阳从刘瑾刀下救了多少，谁都没有仔细算过，除了秦堪。
知道得越多，秦堪便对这位老越发尊敬，和他一样，李东阳一直在忍辱负重。
李东阳今登门，自然也是为了救。
他要救的是杨廷和。
好斗不过坏，这是普遍规律，所以杨廷和被刘瑾一纸调令贬到南京去了，堂堂内阁大学士说免便免，可见刘瑾如今气焰嚣张到什么程度。
所谓恶还须恶磨，好斗不过刘公公，李东阳便找上了秦堪。
这实在是个不足为外道的欠揍理由。
对于李大学士第一次登门，秦堪表现出极热烈的欢迎态度，侯爷亲自在大门迎接，一直将他迎进前堂，宾主坐定之后，李东阳笑吟吟地瞧着秦堪，笑容里有一种尽皆了然的意味。
“秦侯爷……”
秦堪急忙拱手：“不敢，李老大折煞晚辈了。”
见秦堪以晚辈自居，李东阳脸上的笑意愈
了。
“好，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秦贤侄啊，最近使坏了吧？”
秦堪：“…………”
李东阳愈发肯定地笑道：“不是刚使完坏，便是正在使坏的过程中，老夫敢断定。”
换了别敢当着秦堪的面这样说话，大约现在已横着被抬出秦府虎狼之地了。
但是李东阳不行，秦堪不敢拿他怎样，这只老狐狸有着
悉一切
谋的超凡能力，而且德高望重，连孔子的嫡系后代如今都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岳父大”。
秦堪索
老实承认了：“是，晚辈确实在使坏，不知老大从哪里看出来的？”
李东阳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你每次使坏，老夫都能看出端倪来？”
尽管不愿，秦堪还是点：“确实很奇怪。”
“因为老夫善观气色，你每次使坏时眉宇间总
漾着一丝旁无法察觉的得意之色，还记得你初
京师为转移东厂矛盾而烧老夫的房子吗？后来陛下宣你进宫，老夫第一次见你便已肯定，此事定是你所为。”
秦堪背后冒了一层冷汗，不自觉地抚了抚眉宇：“就因为我漾着……得意之色？”
这是什么毛病？说起眉宇间的漾，大多都称其为“春色”，自己却漾得意之色，听起来弱
了的样子。若身边每个都能看出这一丝得意之色，以后还怎么坑？坑是他的生存技能啊。
李东阳捋须轻笑：“然也。不过呢，你隐藏得很好，世上能看出来的，怕也只有老夫一。”
秦堪大松一气，还好，只有这只老狐狸能看得出来，以后还有得混。
不过，一个能看出来未免也太多了些，或者，……想个法子弄死他，回栽赃给刘瑾？
目光不善地朝李东阳一瞟，结果又被李东阳敏锐地察觉到了。
指了指秦堪，李东阳笑得很大声：“孺子混帐！你啊，就是个正邪不分的子，老夫说了实话，你倒对老夫生出杀机，怎么，想杀老夫灭？”
秦堪笑：“不敢不敢，老大德高望重，杀之可惜……”
李东阳淡定点：“你还年轻，所思所言虽然混帐透顶，老夫还是决定原谅你了。”
秦堪决定了，对这老家伙尊敬归尊敬，但以后尽量少跟他照面，相见不如怀念。
于是秦堪直奔主题：“不知老大今莅临寒舍是为了……”
李东阳捋须沉默，片刻之后，缓缓道：“杨廷和被贬谪南京，贤侄可知？”
秦堪忍不住解释道：“不是我的……”
“老夫当然知道不是你的，”李东阳叹了气，神浮上抑郁之色：“刘瑾愈发势大，老夫只手难以挽大厦之将倾，这次他连内阁大学士都敢下手，下一次会是谁？”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凡事皆有报应，狂妄之自有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