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四 下马威？
军旗猎猎，兵甲如霜。龙腾小说 ltxs520.com
望着中军帐外那两排挺胸凸肚，拄剑执锤，一个个宛如明孝陵外神道两旁石翁仲般的重甲武士。解席和庞雨两
互相看一眼，又朝后面那个警卫排的三十余名战士看看——北纬正穿着普通士兵服饰混迹于其中，此刻朝他们微不可见的轻轻点了点
，示意两放心。
都已经来了，放不放心也就那个样子了，解庞二互相鼓励
的笑了笑，一起踏步向前，走
这条威风凛凛的甲士通道。
——大明崇祯五年，九月初一
丙申，也就是公元一六三二年十月十四，大明山东招讨行营擂鼓聚将，行营统帅山东巡抚朱大典下达命令，召集平叛部队的各路将领前往中军大帐议事，共商诛除叛逆之策。
事实上，这支平叛部队中绝大部分都是跟着行营一起从西面过来的，跟朱大典不说天天见面，至少也是
流无碍的。只有那支来自南方的琼海镇是独辟蹊径——直接在登州府上岸，先占府城，后
黄县，完全是从叛军肚子里一路杀出来。等他们杀到这边与行营主力会合时，可以说这场山东叛
已经被平定得差不多了。
因此今天的碰面，与其说是山东行营军召集将领开会，还不如说是行营诸将都聚在一起，想要看看那支传说中的琼海镇短毛军究竟是怎样一个三六臂，居然不声不响就能立下如此诺大功勋。
上官召见，总不能不给面子。旁还可以敷衍，背了个“登州守备”职衔的解席却必须要去应付一下。当然老解是不会单独去面对那伙子官僚的，他很不厚道的非要拉上庞雨一起出面。总算北纬也比较上路子，自愿带陪同——有他率领侦察大队的特战员充当警卫排，哪怕只能守候在中军营寨外面，也让心里面安慰不少。
除了他们两外，周晟和赵翼两位明使也陪同在后，有这一文一武在，总可以提醒一些大明官场上的常例——尽管解席当年做过一段时间的小公务员，自称对于体制内那些事
门儿清，但在大明王朝的官场上却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鸟，丝毫不敢托大。
顶着无数或好奇，或诧异，或轻视的目光，一行来到中军帐前，向门
卫士通报一声，立刻得到了进许可——家本是在专程等着他们的。
进大帐，当周围一圈都在用审视眼光注视他们时，庞雨也抓紧时间朝周围看了一圈。出乎他的预料，原以为这是一场武将的聚会，但周围穿着文官袍子的数量却居然跟顶盔带甲的武官差不多，正面主位上几个大目更是一身长袍，穿盔甲的都没资格座，全在一旁站着呢——包括关宁军中那个厉害轰轰的祖大弼也是一样。看来大明朝这“以文驭武”的传统，在当前阶段倒还一点没丢。
正想再仔细看看，辨认一下各身份，却忽然听到主位方向有开：
“你们便是从琼州府来的军将？”
刚刚从明亮的室外进大帐，里面光线不太好，一时间也看不清是谁在说话，不过既然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想必是个有身份的没错。于是解席朝那边点了点，抬手行了个军礼：
“是，琼海第一军第三团团长解席，向各位致敬。”
边上庞雨也抬了抬手，行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大家好，我是三团参谋长庞雨。”
——要以什么身份与山东行营的统帅见面，这一点大家事先反复的商议过。如果用大明朝的官职，解席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品守备，这里随便站出来几个都能压过他，那涉起来就很被动了。所以商量下来
脆不按大明官场那套，直接以琼海军的身份与对方流，这样反要从容得多。
果然，听这边报出一个从听说过的番号，对面一时哑然。又过了片刻，刚才那声音才又响起：
“进得营来，见过主帅，为何不下跪全礼？”
解席撇撇嘴，庞雨则暗自笑了笑——果然来了，想给咱们下马威？且看是谁给谁下马威
…………
这时候他的眼睛已渐渐适应了营帐中的昏暗，可以看清开说话的并非正中主位上身穿正四品服色，胸前挂云雁补子的那位——明代巡抚是临时委派，没有固定品级，但担任巡抚的通常一定会给个左右“佥督御史”职位，这是正四品官。
但旁边开这一身团领褐黄色长袍，并不属于庞雨所知的任何官服，胸前也没补子之类，位置倒很靠前，除了正中巡抚大之位外就要数他最显眼了。
庞雨笑笑：
“刚才我们已经行过军礼了，大概阁下没注意……不过没关系，再来一次好了。”
说着，他按照先前北纬所教授的要点：挺直身体，抬起右手，五指并拢自然伸直，中指微接太阳
与眉同高，手心向下但微向外张，手臂与两肩略成一线，同时注视着前方受礼者，再次行了一个较为标准的军礼。
前面解席也重复了这一动作，这一次他不仅是向正前方主座上那几位，还两次转身分别向左右两边的其他明军将领各行一个军礼。解席身材高大，一身琼海军戎装虽然不象旁边那些顶盔贯甲的明朝将军们那样铁气森森，却也尽可衬托出军风范。再加上中国民解放军的军礼本就庄重肃穆，这一下子军帐里的气氛可就严肃起来了。
大帐外面正堆着辽东军请赏的几千颗，更有无数逃散的叛军俘虏被收押——琼海军的战绩这几天来早已传遍整个山东行营。连那么嚣张跋扈的辽东军都在他们面前吃了憋，此刻还敢在他们摆谱的可不多——那些正对解席的武将们纷纷直起身子拱手还礼，一时间只听大帐中甲叶叮当，倒是热闹了好一阵子。
受这形势所迫，就连坐在主位正中的巡抚大都不得不抬了抬手以示回礼，唯有那个无品无级的家伙依旧大剌剌坐在椅子上，连
都懒得动一动：
“尔等蛮夷之礼，我天朝岂知。既我大明军中，自当行我大明礼仪——还不跪下”
“哦？蛮夷之礼？”庞雨呵呵笑了，“请问你知道军礼的来历吗？”
对面自是一愣，庞雨也没指望他能回应，随即又道：
“所谓军礼，最早是起源于古罗马，也就是咱们中华传说中的大秦。那时候军手中都拿着武器，为了对见到的表示善意，就远远举起右手，摊开手掌，以示自己没有危险，后来逐渐演变为军礼，代表着崇高的敬意——尊重别，但也并不轻视自己。”
“反倒是下跪，那代表着彻底的投降，任何一个军都会引以为大忌——想要我们琼海军下跪？……呵呵，请问你是哪位？”
庞雨朝那轻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摇了摇，虽然没再说下去，脸上轻蔑之意却是尽显。周边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议论声，显然对这种冒犯很是惊讶。
那果然
怒，一下子腾身站起：
“大胆本监高起潜，奉天子诏谕，为山东行营诸军监视。尔等既为我行营之下属，自当受本监节制，要你跪下便得跪下若胆敢抗令不尊，以为本监便行不得军法么？”
那先前说话大概一直压着声带，倒也听不出什么异样。此时一怒咆哮，声音顿时变得又尖又细，马上显出太监本色来了——先前庞雨还真没看出来，因为这家伙脸上居然长了一丛胡须子，虽然很稀疏，但却挺长的。现在才明白——肯定是贴上去的假须。
高起潜是明末很出名的武太监，崇祯皇帝觉得此非常知兵，一直让他担任军队的监军之职。不过这家伙的行事也正符合了们对此类角色的一贯印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凡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