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好生呆着，不仅没有遭受折磨，反而还养好了原先的伤。”
“那也说明不了什么。”沈默一挥手道。
“大
容禀。”海瑞拱手道：“当初那两兄弟到县里告状，祝县令十分震惊，暗暗摸清了事
的来龙去脉，但见那徐五的背后有徐家，而大和徐家又是那种关系……祝县令唯恐事一旦张扬开了，会有狗急跳墙，对魏家不利，便随便找个借
，将魏家兄弟名为收押，实则保护起来。”
说到这，海瑞看看沈默，见他的表没什么变化，这才接着道：“出于同样的目的，他将魏有田父
驱逐出县，还下令巡检司的，抓到可疑分子便扭送县里。如此既保护了无辜者，又麻痹了那些，让他们以为县令大跟自己是一伙的，遂放松了警惕，一切恶行更是不避着他。”
“呵呵，原来祝大是忍辱负重的。”沈默不由冷笑道。
“大说的是。”海瑞点
道：“祝大原本是想看朝中动向，等待合适的时机为魏家鸣冤的……但后来大您过问此事，并令他抓捕昆山五鼠，这让祝大以为您是秉公执法，不徇私的，便兴冲冲回去布置抓捕……其实他早就广布眼线，紧紧盯住五鼠，一旦抓捕应该无一漏网才对。”
“但是，他却扑了个空。”海瑞面露不解道：“不知道什么提前一步报信，让五鼠悉数潜逃，祝大一个都没抓到——他不得不怀疑，是……”说着他抬望向沈默，轻声道：“是大耍了他。”
“所以他就恼羞成怒？”沈默双手抱在胸前，背靠着椅背道：“然后你们就串通起来，想要把这件事捅到天上去，让上面下来查办，对吗？”说到最后，沈默的目光已经一片森然。
“不对。”海瑞却摇道。
“狡辩！”沈默哼一声道：“好汉做事好汉当，脑中才不承认呢！”
“祝大怎么想我不知道。”海瑞摇道：“但我海刚峰磊落光明，俯仰无愧，说不是就不是。”
“那你是怎么想的？”沈默哂笑一声道。
“恕下官直言。”海瑞昂然道：“与大公事半年，对大是个什么样的，属下还算有几分了解。”
“哦，我什么样？”沈默问道。
“您的智慧手段，是我所仅见的，不仅我海刚峰望尘莫及，我想大明朝也罕有匹敌。”海瑞先扬后抑道：“然而大的
子，虽有七分热诚，却也有三分圆滑——就是这三分圆滑，让您有时候顾虑过多，不愿意坚持原则，在有些事的处理上，便会难于抉择。”
海瑞这话让沈默脸上一阵阵发烧，他知道这是海刚峰下留了，其实自己两世当官，个早被官所污染，说好听点，是信奉中庸之道；说难听些，便是个八面玲珑的官油子。
“当时祝大的态度已然决绝，谁也没法阻拦。”海瑞面色坦然道：“下官寻思着，有道是邪不胜正，此是肯定会引起士林的轩然大*，大只有顺势为之，方为上策！”
“就算你真是这样想，也该先行禀报于我！”沈默面色稍霁道，若是别给出这番解释，他肯定会嗤之以鼻的，但对于海瑞，他还是相信的。
“如果当时我回来，这件事就成了大指使的了。”海瑞淡淡道：“所以我不回来，要让们看到，是我海刚峰私自行动，胆大妄为，大也控制不住，”说着看一眼沈默，又垂下眼皮道：“所以这一切，与大无关，您也不会在令师那里无法
代了……”
听海瑞说完，沈默愣了，他万万想不到，铁面无的海刚峰，竟然在为自己着想……
发呆许久，他才回过神道：“你想把责任全部揽下？”
“是的。”海瑞点道：“一做事一当，海某绝不因此牵连大。”
“为什么？”沈默目光游移的望着他。
“因为大不能出师未捷，便折戟沉沙。”海瑞沉声道：“我大明朝的财政已经濒临绝境，单靠土地完全不能负担浩大的开支，必须给国库另寻进项了。”说着朝沈默拱手道：“大的市舶司，可以货中华无用之物以换取海外之金银。而且扰民最小，强似另立名目，搜刮民膏！”
“你对我的期望倒高。”沈默嘿然笑道。
“下官相信，您是一定可以办到的！”海瑞沉声道：“也请大一定办到！”说着痛心疾首道：“下官当上这个县令后，方可查阅我大明朝的财政历史。发现同样是夏秋两税，太祖年间可以收
米两千四百万石，麦五百万石，现在却已锐减到米八百万石，麦四百万石。为什么天下承平百五十年，不停的垦荒扩种，收上来的税却只有原先的三成呢？”
沈默沉默了。听海瑞慷慨陈词道：“就是因为土地源源不断集中到王侯将相的手中，这些一面逃避赋税，一面却还要国家奉养！如此国库收大副减少，支出却大量增加！仅皇族禄米一项，较之国初，激增数十倍，太祖有二十六子，经过一代代繁衍，到现在，依皇族谱牒所载，有两万八千四百位之多，这些都要朝廷奉养！而现今朝廷又赋税萎缩，每年的税收得有一半奉养了他们！”
“再加上官僚数
益膨胀，南北边患
，军费激增，我嘉靖一朝不敷出，每年亏空四百万两。如果任由这个窟窿越来越大，我大明朝的财政崩溃之不远矣！到时候不用倭寇、俺答侵，老百姓就自己就揭竿而起，换了天！”
“所以大千万要把市舶司搞得红红火火，让我大明朝能撑过这一段最难熬的子，”海瑞向沈默鞠躬道：“我相信，只要撑过这一段，总会有贤君圣主励
图治，对症下药，使我大明沉疴尽去，涣然振兴的！”
“那你要
什么？”沈默心说，我怎么听着就跟在这托孤似的。
“属下当然要领罪了。”海瑞理所当然道：“徐阁老肯定不会饶过我的，无论杀还是流放，我都心甘愿领着。”
“哈哈哈，你海刚峰想当英雄，”沈默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道：“也得看家给不给这个机会。”说着笑笑道：“不要把一位阁老的城府，想得那么简单。”便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恭喜咱俩吧，快要升官了。”
“啊？”海瑞大吃一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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