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冒险。”
竹韵沉默片刻，轻轻叹道：“但是这一来，你可对不起她了。”
杨浩苦笑道：“我知道。”
竹韵安慰道：“不过…………如果你告诉了她，那就是拿芦州上下无数追随你的好汉
命来冒险了，你也是
非得已……”
杨浩仰起脸，落寞地道：“能有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知我杨浩一腔愁苦，两厢为难，这
生……总算也不是十分的寂寞。”
“你别客气。”竹韵拍拍他的肩膀，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幸灾乐祸地道：“我只是很想知道，折姑娘晓得你又骗了她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小周后回到陇西郡公府，心
还在忤忤
跳，一想到方才在宫中所遭遇的一切，她就又羞又愤，万幸皇子赵德崇突然赶到，否则她一个弱
子怎生抵抗，现在只怕已落得个……
赵光义那番话犹在她的耳边回响：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他是大宋的宴帝，自己一家就是他的笼中鸟儿，这一次幸运地逃脱了，下一次怎么办？
小周后按着砰砰直跳的心
，刚刚走进后院，迎面便闯过一个来，小周后如惊弓之鸟，吓得一声尖叫，闪身往旁退去，那急忙扶住了她，唤道：“英，你怎么了？”
小周后定睛一看，见是自己丈夫，这才长吁一气，惊魂未定地道：“说……没什么。”
李煜仔细看她，又诧异地道：“英，你……清晨
宫，穿的是命
朝服，怎么……怎么如今却换了一套宫装？”
小周后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搪塞道：“唔，那身衣裳……不慎……不慎…………哦，皇后娘娘令妾身吟诗作对，不慎打翻的砚台，弄污了衣衫，所以娘娘赐了一套宫服。夫君，妾身有些疲累了，要……回房沐浴歇息一下。”
小周后说着，便匆匆转回自己的卧房，李煜站在那儿，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思忖半晌，忽地脸色大变，快步追了上去。
小周后吩咐侍婢备了热水，正欲宽衣沐浴，李煜突然涨红着脸冲了进来，小周后骇了一跳，下意识地拿起衣衫遮住身子，见是自己丈夫，这才心中一宽，嗔道：“夫君闯进来做什么？”
李煜鼻息咻咻，闯至近前上上下下仔细看她，忽然如获至宝，一把抓住她的皓腕，指着小臂大吼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你这个贱丄，你竟然不守道！、，
小周后被他骂懵了，愕然道：“你说什么？”
李煜指着她手臂冷笑道：“你还要装傻？这是甚么？这是甚么？我说你今
宫朝觐娘娘怎么比往迟回那么久，还说甚么研墨弄污了衣裳，贱丄，这臂上指痕，你做何解释？”
小周后肌肤晶莹如雪，
剔透，被那赵光义用力一抓，留下五道清晰的指痕，根本无从掩饰，小周后讷讷半晌，硬着皮解释道：ｂ，我……我……我确是教……被官家诳骗至回春殿，他对我欲行不轨，但我……”
“贱丄，你终于认了！”
李煜妒火攻心，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小周后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李煜愤怒地指着她，痛心地骂道：“贱婢，枉我李煜对你一片痴心，如今国
家亡，故土难归，本指望与你夫妻相守，终老此生，想不到你竟如此不知廉耻，以色相
身媚惑君王，求取一己荣华富贵，你这无耻贱丄！”
“我没有，我没有……”
小周后没想到回到府中还受丈夫如此侮辱，气得她身子簌簌发抖，双泪长流：“官家的确有意欺辱妾身，可妾身岂肯就范，正竭力挣扎之际，幸赖皇子德崇闯宫，这才得以脱身，周英自宫侍奉夫君以来，谨守道，几时……”
李煜铁青着脸色骂道：“宫以来？是啊，可惜如今李煜所居不过是几间陋室，你有机会另谋高就，再宫闱，自然要施展你的风流手段，向那做皇帝的曲意承欢了，你还要瞒我？当今皇帝既然垂涎了你的美色，还能有谁阻挡于他？你这贱婢以身媚上，回到家中还要恬不知耻地等骗我？贱婢，浮
无耻的贱丄！我李煜双眼不瞎，岂会任你摆布……”
李煜气得眼前发黑，不择言一通臭骂，小周皇望着他，泪水渐渐枯竭，眼中渐渐变冷，幽若一潭寒冰。
这就是她
的那个男？那个皇帝车的才子、才子中的皇帝，怜香惜玉、满腹锦绣的江南李煜？他声震屋瓦、他咆哮如雷，他像一愤怒的雄狮，他……可真是男！
小周后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他不肯相信自己的妻子，他无力保护自己的家国、自己的臣民、甚至自己的，当他以为自己受到了侮辱的时候，他唯一的反应，就走向自己的妻子大施
丄威，真去……太男了。
李煜见到她脸上露出的笑意，只道她在讥诣自己，猛地冲前一步，劈面又是一记耳光，大喝道：“无耻贱丄，你还敢笑，你还笑得出来？”
小周后扬起了脸，寒声道：“我为什么不能笑？你有本事，你打呀，打呀，不错，官家要了我的身子，官家要我侍寝了，周英以色媚君，承欢于官家身下了，你猜的都是对的，全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她愤怒地踏前一步，喝道：“夫君大愤怒已极了么？那你杀了我啊！你是我的丈夫，你是我的男，你提剑杀进宫去找我那
夫讨还公道才算你的本事，你有那个胆量么？”
“我……我……”李煜被她震住了，一步步向后退却。
小周后丢开手中衣衫，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
露的雪白肌肤，半袒的曼妙**，有种惊心动魄的美，那柔弱的身躯中好象封锁着冰与火，声音冷得像冰，目光却如
火，她一步步向李煜迫近，寒声道：“你叫啊，继续大喊大叫，叫男下、左邻右舍都听清楚，都晓得你陇西郡公的夫成了皇上的，你能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我……我……”李煜不断倒退，到了门后脚跟被门槛一绊，险些一跤跌出门去，仓惶地退到了门外，小周后看到他狼狈无能的模样忽然放声大笑，笑得花枝颤，美目中却饱蕴着泪水。
忽然，她笑声一收，若无其事地回转身去，大大方方褪去衣衫，那姣好如玉、晶莹剔透的身子悠悠然地迈进浴桶，轻轻坐下去，只露一片莹莹的肩背朝着李煜，淡淡地道：“关上门，我要沐浴了，下个月……家还要进宫侍奉官家呢，你若打得我一身伤痕消退不去，官家会不开心的，官家若不开
心，你这废物还不要担心死了？”
李煜不堪其辱，小周后的讥讽字句如刀，刺得他心滴血，可他却已没有勇气上前喝骂，更没勇气像个男一样，提剑杀向午门，哪怕真的被所成泥，也要死他个轰轰烈烈，把赵光义的丑事传播天下，他突然大叫一声，转身狂奔而去。
小周后大笑几声，两行热泪忽然夺眶而出，落她胸前热水之中……
陇西郡公府邸并不甚大，夫妻二这一番吵闹四邻皆闻。府左一户家，是个落第的秀才，姓萧名舒友。
古八卦之心，不逊于令，萧舒友踩在咸菜缸的沿上，趴墙听了半天，回去净手研墨，兴致勃勃地写下一行当所闻：“小周后自宫中返，大骂李煜，李煜羞惭，婉转走避。”
这就是记载小周后绯闻的第一手原始材料宋笔记了，不过很多年后，曾有些崇拜李煜文才的无视这段记载，把这对方子佳落难后的遭遇描述的无比美好：为了一个连妻子都保护不了，也毫无血反抗的丈夫，小周后甘受凌辱，无怨无悔。绿帽子陇西郡公则感念妻
，每见她自宫中返回，必抱痛哭，以示慰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