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是魏王一行
马赶到,邓知府赶紧张罗着迎接他们进城,如此
形下自然谈不上什么仪仗,只叫
把他的那绿昵小轿抬来,魏王坐了轿子,其他
步行相伴,好在这里距泗州城已不远,这些
乘了几天的船,身子骨早已闲得发痒,权当是散步放风。
泗洲城面临淮水,距吁山二里,为夯土建筑,城池周长九里,城墙高约两丈五尺,环城皆水,将整个泗洲城完全圈在当中。
城墙上共开有五处城门,进出城池均需通过吊桥。因为这里是水陆要冲,商贾云集,所以相当的繁华,一进城去,寺、庙、塔、楼、观、庵、祠、坛等优美的建筑处处可见,城内河沟
纵,舟楫通行,沟渠之上尽是桥梁,仿佛东方威尼斯一般。
泗洲府衙建的也十分气派,到了府衙,邓祖扬吩咐大开中门,将魏王一行
恭恭敬敬迎进客厅,先上了茶来,这才告一声罪,匆匆下去更换衣裳。由于天气炎热,也不需准备热水,邓祖扬匆匆用冷水冲洗了一番,换上官服,又赶到客厅正式参见魏王千岁。
这邓祖扬在堤坝上一身褶皱衣裳、衣上俱是泥
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一官员的模样,这时匆匆打扮一番,穿上官衣、戴上官帽,靠着衣装,例是立刻有了一方大员的雍容气度。邓祖扬匆匆拜见了魏王赵德昭和三司使楚昭辅两位上官,又与程羽、杨浩等
拱手施礼,大家重新落座
赵德昭对他亲临码
督建堰坝赞许了一番,顺
又问起邓祖扬的从仕经历,以及泗洲
形,邓祖扬如同述职
,将自己的履历和在泗洲为官几年的政绩一一回禀了,赵德昭便问起此地蓄购粮
的进度。
邓祖扬道:“千岁,朝廷的旨意一到,下官便立即部署
马,紧急抢购粮食,前几
已收购了一批粮
,加上府库中原有的粮食,大约已经完成了规定征粮数目的四成。本来,府库中应该保障一定的存粮以防灾
,不过如今已临近秋收,如果无甚变故的话,这存粮也可上缴朝廷,泗洲府的存粮,下官可俟秋收之后再做打算。”
和赵德昭说了这一会儿话,邓祖扬紧张的神态渐渐镇静下来,他喝
茶水润了润喉咙,又道:不过,粮商们俱都十分机警,下官只收购了两天,尽管极力做出寻常姿态,这样大批购粮,还是让他们察觉了
形有些异常,粮商们纷纷封仓停售,四处打听消息,紧接着开封府缺粮的消息就传出来了,这一下想要按时价收粮可就为难了。“赵德昭听了不禁紧张起来:”邓知府,朝廷此番征购粮
,不比寻常年份正常征粮可以徐徐图之,商贾唯利是图,借机涨价取利之举本在朝廷意料之中,是以,朝廷特许各地官府酌
提价,但是不能任由粮商们漫天要价,否则朝廷府库是承担不起的。如此,就需地方官府多方筹谋,邓知府亲赴码
,督建河堤,如此克尽职守,本王是十分赞许的。不过,修好了河道,还是要有粮可运才成的,这粮
既已收不上来,邓知府可有什么对策?“邓祖扬听他有责怪自己舍本逐末,不急于解决粮
收购、却跑去筑堤建坝的意思,忙解释道王爷,下官赶赴码
督建堰坝,是因为泗州南瞰淮水,北控汴流,这堰坝水闸不仅关乎我泗州一地,江准各地粮
都要通过我这泗水码
来运往京师的,是以这处堰坝若不修好,就会影响各地粮
运往京城的速度。至于泗州本地收购粮
的困局,下官现在亦采取了几条对策,只是刮刚施行,尚不知成效如何。”
赵德昭转嗔为喜道:“邓知府已然有了对策?不知采取了些什么对策,且请对本王一一道来
”
邓祖扬拱手道:“是!
他四下一看,厅中除了京中这些大员再无一个旁
,便挥手把自己府上的下
也赶了出去,这才说道:”王爷,刁顽的商贾们但逢水灾旱灾、虫病瘟疫,亦或重大军事时,趁机倚粮自重,上则蓄粮不售,勒索朝廷;下则以粮易物,兼并民田,此风素来如此,他们知道朝廷缺粮,无论怎样晓以大义,也是不肯放弃
利为国分忧的。
下官如今只能派遣胥吏于各处巡察,严禁粮商趁机涨价扰
民心,违者严惩不贷;同时征调民壮乡勇,把守各处水陆
通要道,对贩运粮
于外乡者课以重税,以税赋调节,阻止粮
外流。然后委托下官的妻舅帮着筹措此事。
下官的妻舅就是一个粮绅,每年发运司、转运司、伞便司负责收购的本地粮
,一向多是由他出面帮助洽谈帮办的,粮绅之中还算有些
望,下官让他也效仿那些屯粮的士绅商贾,暗中收购粮食,至于下官本
,则暂且摆出停止购粮的模样,全力专注于构建堰坝、修建水利。“他轻轻吁了
气道:”万幸的是,今年风调雨顺,病虫害又少,是个丰收的预兆
只要夏秋之季不发生大水患,新粮必定是十分充裕的。“赵德昭学的是经国之策,于这些事
毕竟有所欠缺,闻言顿时急道:”秋收?只恐等到秋收,粮食收割下来,再打米
仓,已是来不及足额起运京师了。“楚昭辅粗声大气地道:”千岁,邓知府的意思是说,那些黑心肠的粮商压着仓粮不售,的屯积居奇之心,劝是劝不来的。可是秋粮若是大丰收,他拇压在仓中的陈粮也就卖不出去了,这地方雨水多,
湿的很,存粮卖不出去,放久了必然霉变。
咱们朝廷上到时候固然是来不及购齐足够的粮食了,可是他们那些黑心肠的
商却也占不到半好处,如此一来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所以,如今就看谁能沉得住气了,那些粮商们要是抗不住,眼看着
粮难售,新粮已来,就得向官府服软了。“赵德昭
脸一红,赧然道:”原来如此。
邓祖扬看了楚昭辅一眼,眸中露出一抹笑意,颔首道:“三司使大
说的对,下官先以重税堵住他们外销之路,又以重法压制他们涨价的期望,同时下官又赶去堤上筑坝,暂且放下购粮一事不理,那些粮商们既不知道本府到底需要征纳多少粮食,也不知道朝廷允许泗州府可以提价的底限,既见下官浑不着意,他们库中蓄积了如山的粮
,心中岂能不慌?
下官以静制动,与他们捱上一时,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先放出风去,
廷粮
已然齐备,然后再让妻舅联系几名有往来的粮,他们那些商贾本来就各怀机心,联盟之举谈不上牢固,到那时都唯恐被
抢了先机,这道屯粮停售的长堤只消决了一
儿,其他
必然争先恐后降价出售旧粮。唉,身为一州的父母官,行此计策实在惭愧,但形势迫
,下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杨浩先前见这位两榜进士以一府之尊亲临码
指挥这桩朝廷十分重视的水利工程建设,就觉得这样肯实
的官儿着实少见。如今听他计策大为可行,与自己的下钩饵诱了各地粮商自投罗网之计有异曲同工之妙,更是大生知音之感。
但他仔细想了想,有些担心地道:”邓知府这一计,倒是对付这些吃
不吐骨
的
商的好办法。只不过“”这一计紧要之处就是切勿透露了消息,一旦事机不密,让他们知道了底细,那时泗州府可就得任由这些
商们开价了。“邓祖扬笑道:”这位大
提醒的是,只因王爷垂询,下官才向千岁、三司使和诸位大
们提起此事,整个泗州府,在此之前,除了本府,就只有本府的妻舅才晓得了。
杨浩脱
便道:“你那妻舅也是粮商,伽,忽地想到这样问起未免失礼,而且天下商贾,也非仝是腹黑之辈,忧国
绅也不是没有,登时便住了
。
邓祖扬见他欲言又止,便笑道:下官的妻舅是绝对靠得住的,他在泗州兴学筑庙,修桥补路,设义渡,兴水利,仗义疏财、行善乡里,每逢灾荒,便带
捐钱捐谷、设施粥棚子,乃是泗州一个有名的义绅。本府这次能及时抢购到四成的米粮,他也是居中筹措,出了大力的。”
杨浩听了这才放心,向他拱了拱手,歉笑道
